秉持著“攪渾這趟水”的精神, 布魯斯選擇在當天就給斯內普教授發了一封緊急便條——通知他來莊園商議重大變故。

考慮到英美兩國之間貓頭鷹書信的時間差, 他認為自己完全能夠行動在鄧布利多之前。

魔藥教授按時在深夜出現在了莊園, 黑衣依舊。

哈莉已經在一次常規夜巡之後睡了，老管家在蝙蝠洞, 通過監控，暗中參與著布魯斯和斯內普的交談。

在布魯斯剛剛說完日記本和哈莉傷疤的類似之處後，斯內普教授果不其然大睜雙眼、激動起身、胸膛劇烈起伏。

表情是世界崩塌般的絕望——這是布魯斯在腦海裏找到的第一個形容。

“你知道……這意味著什麽嗎？”一向給布魯斯冷淡感覺的魔藥教授, 在說出這句話時, 幾乎破音。

“我知道, 我們的人說得很清楚。”布魯斯擡頭看著他, “哈莉不死，魂片就不死, 這是書上對‘魂器’的解釋。”

“那……你為什麽這麽冷靜，”斯內普不可置信地盯著布魯斯, “她會需要去赴死！如果……黑魔王真的有這麽喪心病狂, 制造出數個魂器——實際上這解釋通了很多事——那麽殺死他的必要條件就是消滅掉他的每個魂器！包括哈莉在內！”

“需要赴死？我看不出這個必然聯系。”布魯斯淡淡地說，“你們的思維被限制了。”

“這是……魔法的規律, 你們麻瓜不懂……”斯內普忽然塌了肩膀, 語氣是絕望後的平靜黯然, 他脫力一般跌在沙發上, 雙手捂住臉, 從指縫中擠出話語。

“那你可以解釋給我聽, ”布魯斯說，“一定要殺掉伏地魔嗎？比如, 我們可以把他關起來。”

“關不住！你以為我們想不到嗎？！”斯內普不耐煩地擺手，“他非常狡猾，知道怎麽分裂我們，讓我們絕望，即使你把他關起來，他還有一支追隨他的軍隊——食死徒，以及，他收買的巨人、攝魂怪等等……隨著時間的推移，抵抗他的人會越來越少！你想象不到12年前曾經是怎樣的黑暗！在哈莉橫空出世之前！我們……他，幾乎要贏了！”

“只有死亡，才能一絕後患！”

布魯斯選擇暫時不去深挖斯內普剛剛一不小心使用出的人稱代詞——在指代伏地魔及其黨羽時，他居然用了“我們”……

“總會有黑巫師的存在，”布魯斯用十指交叉，看著落地燈下煩躁挫敗的魔藥教授，“你們的歷史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。”

“而且，伏地魔的信條，在你們巫師之間根基深厚，相信你也明白這一點——這就更證明了，如果不是他，總會每隔十幾年、幾十年站出來這樣的一個黑巫師，希望挑起你們和普通人的戰爭、或者，統治我們普通人。”

“這太常見了，對權力無端的渴求，是多數邪惡勢力行動的起因和最終目的——總是有人想淩駕於眾人之上——消滅一個伏地魔，總會有更多的、新的、甚至可能更邪惡的黑巫師誕生，而這種人，也總能找到追隨者。這是人類的通病，你消滅不了——這就類似於你希望去徹底消滅‘邪惡’這個客觀存在一樣，你明白你做不到的。”

這時，斯內普已經冷靜下來了——當然不是因為布魯斯的勸誡。

“我承認你的哲學課上得不錯，”黑衣教授冷冷地說，“但，哲學課幫不了我，也幫不了哈莉——伏地魔的……瘋狂，是你想象不到的。”

他張張嘴，似乎不知道怎麽說才好，“……我忽然覺得我的人生，就是一個笑話。”他閉上雙眼，以這句話結束了發言。

布魯斯在沈默中看了他一會兒。

“我只想確認一點，如果我決定為了保住哈莉的生命，而選擇留下伏地魔的殘魂，你是否會站在我這邊。”

斯內普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，他依然低著頭，沈聲問道，“你是在要求我做你的間諜嗎？”

“不，”布魯斯搖搖頭，“我不需要情報，我只需要你的忠誠。”

他補上一句，“對莉莉女兒的忠誠。”

斯內普陷入了長久的沈默。

“抱歉，利用了你的弱點，”布魯斯看了看天邊已經開始泛白天色，“但，完全可以認為，你也在同時利用我——利用我的能力和與哈莉的關系，來達到我們共同的目的——保護莉莉的女兒。”

“你知道你需要我。”他再接再厲，“在我和鄧布利多之間，通過對我們各自出發點的辨析，以你的智慧和決斷，一定會明白，我是一個比鄧布利多更可靠的選擇——他需要對整個巫師世界負責；而我，只需要對哈莉負責。”

“就比如，這件事，你明白你不到最後關頭，是絕對無法從鄧布利多那裏知道的，”他的眼神，像獵鷹一樣註視著斯內普，勢在必得，“而我，卻選擇在第一時間告訴你。”

“……我相信鄧布利多不是、不是這樣功利的人，”斯內普閉閉眼，“不是這種為了達到……更偉大利益而會去犧牲一個無辜孩子的人。”

“我也相信，”布魯斯誠懇地回答，“但，如果我是他，即使再掙紮，必要的時候也會選擇犧牲一個人，拯救普羅大眾的做法。這也是我痛恨自己的一點。所以，該有的準備必須有。”

“你剛才說，你只對哈莉負責？”斯內普終於擡頭，用一種在布魯斯看來破釜沈舟的眼神，“你的意思難道是，只要哈莉安全，你會不在乎巫師世界的死活？”

“在盡量兩者兼顧的同時，把哈莉置於首要位置。我只能保證到這個程度。”

韋恩的回答，像這個人一直以來給斯內普的感覺一樣——模棱兩可，但又無可指責。

斯內普悄無聲息地握拳，忽然意識到這段對話的似曾相識之處——似乎他總是處在被人拉攏和利用的位置上，但捫心自問，內心深處，他居然很感激這種利用……

韋恩有一點說對了，鄧布利多必然不會選擇痛快地將這個可怕的消息告訴他，而是會選擇最合適的時間——這位最偉大巫師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時間。

目前的情況，反而讓斯內普多了一些主動性——包圍你的勢力越多，這種主動性反而會越大。

他承認這種久違的主動性，讓他有些不安、更有些興奮。

“那你得到它了，我的忠誠。”他靜靜地對韋恩回答道。

同時，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利用自己難得的主動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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訓練、夜巡、在蝙蝠燈亮起的夜晚和戈登警長碰頭、幫阿福爺爺做飯，暑假的日子一切如常，除了她需要寫一篇題目詭異的論文——《十四世紀燒死女巫的做法完全是無稽之談》*，哈莉·波特都是一個正常的13歲女孩。

更正：快13歲的女孩。

她的生日快要到了。除了期待，更有不安，她不知道達米安那個從今年開始的決鬥邀約，是不是認真的。

這豈不是意味著，她有每年一次的，可以任意支配這個驕傲少年的機會？

當然前提是她能贏了達米安。

小喬某天聽說了達米安和哈莉一年一度的挑戰，馬上專程飛到哥譚，攛掇著，讓哈莉認真對待這個挑戰——並把賭註設為他和哈莉一起加入少年泰坦。

“我知道這是你的生日、你的決鬥、你的要求，”小喬開心地說，“但你不也早就想加入那個小隊嘛，想想泰坦塔我就激動。就帶我一個唄，加我一個名字上去，不算什麽的。”他興奮地雙腳離地。

“我贏他的可能性太小了，喬。”哈莉一邊閱讀著平板電腦上達米安的各項身體數據，所謂知己知彼，一邊沮喪地回覆，“別說我了，連你都贏不了他。”

“只要他別動不動掏氪石，我贏他沒任何困難！”喬抗議道。

“氪石也是武器的一部分，”哈莉擡起一根眉毛，這表情深得達米安真傳，讓喬很不習慣，“除非你也答應不用超能力，否則本來就不公平嘛。”

“那你也應該跟他抗議——你也可以使用魔法！”

“按照我們的協議，我本來就可以使用魔法……”哈莉喃喃地說。

“……真的？哇，達米安可真自信。那我覺得你還是很有把握的！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*話說，今年是超人這個角色誕生80周年吶，以及4月18日發行了動作漫畫第1000期——超人80年的紀念刊，在某寶上下單了一個代購，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到手，嚶……

等到貨了，我很可能會像Sheldon一樣，不拆，供起來233333

*想為此寫一個超人的小劇場，卻沒有靈感……再次嚶……（先欠著，可能哪天忽然就有了~）

*哈莉的論文作業題目，來自哈3。

*二更下午五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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